中國第二輪下崗潮將至最新報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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單純的國企職工下崗顯然不是目的,重要的是經濟改革。今天中國經濟今時不同往日,社會財富積累已十分豐厚,下崗潮并不至于帶來當年啼饑號寒的陣痛。

近日,有學者說,中國勞動力市場十分復雜,登記失業(yè)率基本已無參考價值。這一點在國企尤其明顯。很多國企職工事實失業(yè),工資停發(fā),苦苦掙扎,就業(yè)數(shù)據(jù)無法體現(xiàn)。他還說,由于國企重組等因素影響,要準備迎接第二輪下崗潮。一時間引發(fā)輿論關注。

上世紀90年代下崗潮是很多老一輩的夢魘。我看過很多文章敘述當年艱辛,一些下崗者失去收入來源,到菜場逡巡徘徊,收攤時偷拾菜葉。1999年黃宏在春晚喊了一句“咱工人要替國家想,我不下崗誰下崗”,被輿論狂批。

從市場環(huán)境看,1990年代又是改革開放后的黃金時代。大量國企改制,私營企業(yè)崛起。公務員辭職下海,富人跑海南,窮人跑深圳,做生意當老板流行一時。開礦、挖煤、跑外貿、房地產、辦工廠,當下很多傳統(tǒng)企業(yè)家都是起家于此;ヂ(lián)網行業(yè)也發(fā)軔于1990年代后期。

從下崗潮走出來者,絕大多數(shù)人都過得更好。傷痛的記憶是刻骨的,很多人不愿回顧。他們不愿承認,國企改制和下崗潮是后來經濟起飛的基礎!皣嗣襁M”的改革紅利一直維持到現(xiàn)在,私企發(fā)達的地區(qū)就業(yè)相對容易。在國企密集的地區(qū),托門子找關系依然流行。

最近兩年,高度依賴國企的東北地區(qū)陷入衰退,下崗再次籠罩在一些職工頭上。我的一位朋友在鑄造廠做技術,幾年前工資六七千,在當?shù)厮愀呤杖耄F(xiàn)在月入兩三千塊錢,還是幾月一發(fā)。他所在的遼寧,待產停薪很普遍,GDP增長墊底全國也就不意外了。

為什么不辭職?在市場找一份工資稍高點工作,雖然很困難,機會還是存在?上麘贄,從多年經驗看,在市場打拼遠不如在國企輕松,F(xiàn)在也不流行買斷工齡,鼓勵辭職,上下都在等。需要等多長時間呢?沒有人知道。

一些國企無法減負自救,首要原因是國企不單要考慮經濟效益,還要分擔就業(yè)任務,養(yǎng)活一大批人。這使得國企沒有足夠動力減員增效。他們理直氣壯從政府和銀行那里獲得幫助,不必擔心倒閉。這導致國企效率低下,同時造成勞動力浪費。

國企無法大規(guī)模辭退員工,第二個原因是法律束縛。1990年代流行買斷工齡、一次性安置補償,雖然飽受爭議,不過給國企改制提供了靈活機制。一些不愿長熬工齡的員工,他們獲得一筆補償費;經營無力的國企,能公開“甩包袱”籌碼。這些都有利于國企改制,方便私企接手,促進產權流轉。如今這些機制不僅法律上有障礙,輿論也不支持。利益僵持的代價是改革受阻,經濟停滯不前,很多人混吃等死。

市場經濟中,勞動要素的流轉配置是正常而且必要的,失業(yè)尋常可見。在南方工廠,民工荒和失業(yè)潮間歇出現(xiàn),經濟在周期性波動中穩(wěn)步發(fā)展;ヂ(lián)網領域,跳槽換工作非常普遍,失業(yè)是家常便飯。近期互聯(lián)網界普遍在減少招聘,裁員消息也不時傳來。但為何在國企,失業(yè)卻是讓人聞之色變的詞匯,他們還在沿用“下崗”說法?勞動力市場上,國企員工的流動性最差,而這也是一些國企效率不高,需要改制和改革的原因。

單純的職工下崗顯然不是目的,重要的是經濟改革。國企該破產就破產,能改制就改制。改革會有不平,前景光明比利益糾葛更為重要。今天中國經濟今時不同往日,社會財富積累已十分豐厚,社會保障制度也更加完備,下崗潮并不至于帶來當年啼饑號寒的陣痛。若不如此,長時期煎熬等待,國企集中的地區(qū)勢必塌陷嚴重。

實事求是地講,1990年代的下崗潮經驗,是值得珍視的改革范例。畏首畏尾,踟躕不前,甚至以為國企職工下崗是壞事,這都說明很多人的意識沒有跟上時代的步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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